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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黄草枯说布谷》阅读答案

时间:2016-03-06
麦黄草枯说布谷
李明官
①芒种时节,南风悠悠,熟麦飘香,一声声布谷鸟鸣如急促的上工号子,催得衣人们脚板子不沾地.割麦如救火,他们和布谷鸟一样懂得这种简朴而精深的哲学。
②在乡下,最令人快慰的莫过于在一阵阵麦香里感知布谷乌一声紧似一声的敦促。那是一种自由、舒散,让人怀着感戴的心情去凝听的天外之音。刚从这一片林子里响起,又在另一处田垄上回荡。隐隐悠悠,或徐或疾,在仲夏的西南风中润染开来,又悄然隐于塞塞的麦浪之中,如清清渠水渗入千裂的土地.那种充满灵性的喊叫,纯净坦然,深沉凝重,远不似麻雀檐下之语的琐碎,喜鹊枝头之噪的乖俏,更不若娇怯的黄莺,仅为一己的情爱而歌。它关心着农事,没有半毫私心。它的焦虑的啼鸣不是以喉管轻巧地吟出,亦不是自舌尖悄然滑落,那急呛、紧迫的上工号子浓缩了人世间太多的忧患,是用心血写出来的,膜拜土地的人们不能不为之动容。⑦布谷催种,始于春分,麦熟尤甚。“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麦收一场是要让人脱一层皮的。
嘎巴嘎巴弯下的古铜色脊梁,鼓凸的青筋和干裂的嘴唇,无不诠释着稼穑的艰辛。而农人们一颗颗疲乏的快乐之心却随着布谷乌的兴奋之鸣,在高大结实的麦草垛上舞蹈。一个寂静的夏日正午总如一幅精美的油画般,在我记忆的晴天里翻晒。那时,太阳的神辇从一望无垠的麦地上驶过,饱满的麦粒在明艳的阳光下发出响亮的簌簌声。这一片庞杂浩瀚的庄稼之音间以一两滴布谷乌若远若近,忽断忽续的清啼,真让人不知其情之何以移,其神之何以旷。
④夕暮时分,谁家乖巧的孩子挎着竹篮,拎着水罐,为在地里挥汗如雨的父母送饭茶来了。孩子一放下手中的东西,便懂事地蹲上畦子,细心地捡拾割落的麦穗。忽然,头顶上灵性的布谷乌以一串精绝的号音诱惑着,孩子拿着麦穗的手慢下了,他按捺不住天性的好奇,歪了草帽,眯缝着眼,迎着刺目的阳光去搜寻这灵物。坐在田埂上嘎吱嘎吱嚼着咸菜下饭的父母,以一种和悦而憔悴的神情幸福地望着。这场景,总使我怀念起优雅的《诗经》里“以其妇子,能彼南亩”、“有噙其饁,思媚其妇,有依其士”这样古朴淳厚的图景,古今的劳作竟是这样令人心动地一脉相承呵。⑤布谷鸟作为季节的信使,一直在农业这部厚厚的辞典中穿梭忙碌。而把它作为一种物候,一条农谚,一句良言并与之厮守了整整一辈子的庄户人家,却鲜有能准确地道出它的真名实姓的。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甚而近乎残酷了。桑秦梓父老惯常以“麦黄草枯”称之,盖因其呜相类也。我曾拽住钭对门深谙农事的麻老队长搭在肩头油腻腻的粗布大褂,讨教这忧心如焚的生灵的名字,庥老队长一脸茫然,最后不耐烦地丢了句:“连噗咕噗咕都不晓得,真是的。”我愣愣着,恍然有了一种被朝夕相伴的朋友遗弃的失落。⑥其实,布谷鸟是从远古洪荒,从厚厚的线装书中扑愣着翅膀,诚心诚意地向我们啼唱过来的。《曹风》说,“尸鸠在桑,其子七兮”,桑榆乃家园之树,可以想见,布谷鸟和我们曾经是多么要好的近邻;《离骚》却每多伤春惜时之慨叹:“恐鹈蝎之先鸣”;李太白一句“杨花落尽子规啼”道尽了人生离愁、世事沧桑;而崔涂“杜鹃枝上月三更”又在这凄清的鸟声中倾入了日暮乡关故家月明的万般无奈。
⑦在布谷鸟众多蕴含着丰富内涵的雅称中,我对杜鹃这个名字情有独钟。这纤纤巧巧的名儿惯常为农家姑娘所用,每念叨起这清脆悦耳的名字,眼前便会出现一堵院墙,一株向日葵,一扇低矮的蓬门吱呀而开,一位扎羊角辫,穿红衬衣的村姑,拿着草绳和镰刀,匆匆奔向新割的麦地……⑧“麦黄草枯,麦黄草枯,”这不知其源,亦不知其终的呜叫,如一脉地气,一缕阳光,一阵南风,一垄麦香,越过时空,铺展在高远的天宇,辽旷的田畴,一直抵达我们的心灵。
 (选自((与理想主义者喝茶》,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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